您尚未登录,请登录后浏览更多内容! 登录 | 立即注册
 找回密码
 立即注册

新周刊:外心人——为什么我们离自己越来越远?

彼岸花痴 |原作者: 新周刊|来自: 美编之家 2013-1-4 23:25 5100 0

【摘要】:   在新的一年,你要继续面对自己和这个世界。一直以来,外表波澜不惊,内心兵荒马乱,你知道自己身心不合一,精神世界外化、生活方式物化、面对社会石化。   身未动,心已远,你成了外心人。
新周刊386期封面
新周刊386期封面

  外心人

  2012年过去,2013年开始了。

  在新的一年,你要继续面对自己和这个世界。一直以来,外表波澜不惊,内心兵荒马乱,你知道自己身心不合一,精神世界外化、生活方式物化、面对社会石化。

  身未动,心已远,你成了外心人。

  你总是看别人在读什么书、听别人在聊什么话题、看别人在找什么工作、看别人在用什么牌子、看别人买不买房、听专家达人怎么建议、偏爱成功学和心灵鸡汤、需要闺密或知己倾听解决人生难题、认为幸福在别人家里、觉得无法改变只能适应现实。

  世上你最没信心的,就是对你自己。在接受现代社会的生活外包服务的同时,不经意间,你把自己也交了出去,你的大脑成了别人的外接硬盘,你的内心成了海量信息和流行观念的跑马场。

  对个人而言,潮流绝不比你的内心更重要。你可以用别人的故事娱乐自己,但不必外化自己变成表演型人格。你所追求的深刻思想、美好情感、新鲜生活和财富并不遥远,只是先别急着把自己变成欲望羊群的一分子,而是先诉诸内心。如专题中所访的七个“找魂儿”的人物一样,对所爱之事投入热忱,为他人之需释放才情,透过内心建立的认知体系而非专家和屏幕来检阅这个世界,你能得到属于你的快意人生。

  新的一年,愿你找到魂儿。

  尴尬现实: 外化、物化和石化

  远离了自然,远离了理性,远离了良知,我们的内心就会被黑暗占领。

  文/肖锋

  一个80后与其50后父辈有如下区别:他借百度或谷歌思考并得出答案,而父辈的信息源仍是报纸、电视或单位;他借手机、电脑表达情感,而父辈诉诸笔和纸;他的朋友都挂在网上,而父辈的朋友都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发小;他的钱全在卡里并通过网上支付,而父辈认为钱不握在手里、不面对面交易心里就不踏实……

  新世代生活在一个外包的世界。从思想、情感、生活、娱乐到观念,什么都是外包的。其结果就是你人格的外化。父辈人格是外化到组织或单位的,新世代则外化到了财富、商业和科技里。在一个外化的世界,人们不诉诸内心,也懒得诉诸内心。当然,今天比父辈们当年“狠斗私字一闪念”,表面看是进步了。

  但父辈的世界没有毒奶粉,没有地沟油,没有闯入小学砍小孩的疯子。

  人心是最大的变量。什么制度变革、经济发展、社会重建,人心不强大,再绚烂的表皮都难掩内部的溃败。

  网络让我们更接近还是远离了自己?

  多数时候,我们是在跟屏幕交流,而不是实实在在的人。熟悉的陌生人取代了熟稔的亲朋好友。

  网络让我们更聪明还是更愚蠢了?一派认为,网上信息的劣质化必然导致我们注意力的退化,“无所用心”的感官浏览网上信息,而少有深度思考和创造行为;另一派强调,是网络让人们掌握了知情权,明了真相。

  肯定的是,网络快速改变着人们的心智状态,让人们始终处于“在线(on-line)”状态。所以不再有伟大的著作,不会有诗。所以不再天人合一,远离了大自然(nature)。最终瓦解了农耕文明的和谐幸福感。

  《科技想要什么》的作者凯文·凯利则更加乐观向前,他提出原子是20世纪科学的图标,网络是21世纪的图标。要想领悟复杂事物的本质,需要一种“蜂群思维”,我们的思考是众包的、公布式的,不再有中心——无论是个体中心还是网络中心。比如揭秘一起恐怖事件或某位贪官,需要开动所有的信息挖掘机,分布式解构,还原真相。

  但当下我们看到更多的是人云亦云。只要是官员必是贪官,只要是专家肯定是砖家,看似较2的言论大家一齐恶搞,在这些习惯性思维主导下,网络一片谩骂恶搞之声。最后自己灰头土脸,都不高兴。

  美化的说法这叫众神狂欢。其实网络延续了现实社会的金字塔关系。有发言权的还是那些意见领袖,没有的依然还是没有。众生总是看别人在发表什么观点,总是听别人在聊什么话题,于是转发、转发,再转发。

  你看姚晨做公益,你跟任志强骂房价,你学李开复做自己,你在方韩大战中站队……你的内心是由他们构成的杂拌儿。可你自己呢?

  网络似乎让我们更聪明了。但心智心智,有智无心,更明白了也更不快乐了,聪明难成智慧。

  到底是众愚成智,还是众智成愚?网络让我们更接近还是远离了自己?Think about it。

  少即是多,少但是多。少则得,多则惑。我们肯定是离大自然越来越远了。

  有人说,我们就生活在这么个喧嚣的末法时代,人人都看似能讲道理,但言不由衷、言行不一。“春秋战国时期如果有电视这个东西,孔子也不会拒绝的。”易中天如是说。

  为什么我们今天读老子、孔子,或《易经》、《内经》,觉得说的都对,但一做事就错?因为古人一生研究天象、养生或做人,那是他们的专业,吾道一以贯之。而我们一生心多旁骛,在网络上漂浮,临到做人做事总不地道。

  少即是多,少但是多,古人不贪多但求精。网络海量资讯,我们是更有还是没有了判断力?

  手机还没用熟就换新款,最后还是那几个应用,书还没看完就赶着看名人推荐的书。最终是看不完的书,看了N多微博之后心智并未增长,赶不完的潮流上不完的当……

  “Less is more”(少即是多)。其实德国建筑大师凡德罗提出的设计哲学和实践,早就被老子说过了:“大音希声,大象无形”,“五色乱目,五音乱耳”;五味令人口爽,却失去本味。少则得,多则惑。我们需要从传统文化中借智慧。

  中国山水画中的人居图,可谓人居与山水高度合一。居于山水之间是古人人文的生活理想。例如《富春山居图》中,人与山水,就是隐的关系,人是自然有机的一部分:虽然古画中人物很小,但人却拥有了整座山林。反观现代人,虽寄居在所谓豪宅之内,其实不过是给自己造了或买了一座漂亮的监狱罢了!因为他是与山水隔绝的!

  与自然贯通,方拥有丰富的灵魂。今天的儿童借宫崎骏的眼睛看自然。是啊,如今写书的人比买书的人还多,人们却忘记去读大自然这本书。

  简单就是最大的美德,既是消费观,也是生活观。

  什么是真正的环保?把东西做经久耐用了就是环保。那些老皮包、老单车、老手机一定会再回来的。

  在这个喜新厌旧的时代,所谓环保秀皆是伪环保。

  改革开放后,我们经历的世界是一个“去魅”(disenchantment)后“再入魅”(enchanting a disenchanted world)的过程:世俗化将伟人搬下神坛经历了一个“去魅”过程,现在,消费主义令人们“再入魅”——人们虽然有了越来越多的自由,比如时间、金钱和产品,但都被无穷无尽的奢望和消费欲所吞没。传媒正是造就这些超级欲望的原凶。世俗化之后社会又有了新的宗教——商品拜物教。

  市场经济当前,“消费拉动经济”不仅影响西方,也影响了包括中国在内的全世界。有两方面值得警惕:一是社会生产消费的麦当劳化,使产品廉价制造,人均消费量剧增,最终让大自然不能承受。二是炫耀性消费,颠覆传统的低调做派,极尽张扬之能事。

  少是一种美德,少是一种追求,少是一种智慧,少是一种力量。

  宜家的创始人英格瓦在《一个家具商的自白》中提出“简单是最大的美德”。简单是一种美德,既是消费观,也是生活观。我们可以少得恰到好处,少得精致,少得奢侈,少得美妙。

  回到自己,回到自身需求,回到够用原则,回到情感的真实,不贪多贪新。

  所谓“正规教育”是批量扼杀孩子灵性使之变成平庸之辈。教育不教做人等于白教。

  莫言之所以成功,就因为他不懂什么叫成功。他小学没念完就被迫辍学,一个人孤独地在草地上放羊和冥想;后来又混迹于社会,听到各种各样的故事与传说,并铭记在心。所以经济学家盛洪谓莫言是条“漏网之鱼”。

  所谓“正规教育”就是批量扼杀孩子灵性使之变成平庸之辈,于是“有知识,没文化”,或“有文化,没主见”的产品批量产生了。

  乔布斯也是条“漏网之鱼”。他一开始就不想上大学,讨厌学校强迫他上那么多他不喜欢的课。他认为把父母省吃俭用的钱花在学校是不值得的。比尔·盖茨退学不是因为家庭财政困难,但他也从人人羡慕的名校哈佛大学退了学。正是这两个人,以他们没有被教育磨损的天赋灵性,领导了现代最深刻的革命——个人电脑的革命,手机革命,从而改变了世界。

  地方政府要“打造100个乔布斯”,“打造莫言产业”,但政府永远不会明白乔布斯和莫言是怎样成功的。

  南怀瑾太湖大学堂的孩子们有定力。他们身上有儿童的本真面孔,那种远离成功学、远离功名的淡定。大学堂的学生不许用手机、电脑,不看电视,有不懂的字查字典,比如查“虎皮鹦鹉”,电脑是点对点一下子查到了,而辞典要经过什么科什么目,对同类鸟群也有了解,知识就这样增长了。

  大学堂的老师说,我们的小孩是跑长跑的,越大了越厉害,因为他们会有慧根,懂得取舍。

  南怀瑾曾答记者,文化是个什么东西?文化是个空洞的名词。衣食住行,坐卧起念而已。做人和生活比读书更大。最怕读书读成“四体不勤,五谷不分”。

  美枪击案凶手曾经是优秀学生,河南小学生被砍案凶徒是信奉世界末日的邪教徒,但他们都是社会教育的产品。教育不教做人等于白教。

  温故1942,想想少年派,我们需要理性和良知填充那颗“黑暗之心”。

  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》和《一九四二》提出的命题是,当人为了活命而奔波,他与神灵光相交,或擦肩而过。我们为什么要在豪华影院里品味一个少年的历险或中国人的苦难?并非为了励志或吃得更多一点。而是一个怎么活的问题。理想的人生,是让一个人少年出家接近神性,中年到人生战场搏杀,晚年又回归寺庙的。岂不妙哉?

  李安整部电影都是在布道: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要降服的孟加拉虎。从虎眼中看到的,是自己情绪心性的倒影。驯服老虎,就是驯服自己。

  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》告喻人们的正是“生存、生活、生命”这三生教育,首先要学会生存,然后懂得生活,最后探寻生命的意义。现代教育者以己昏昏,何以使人昭昭?

  将自己依附于某个强权之上,将自己交给权力机器,由它来为我们作主,这是《逃避自由》一书探究的主题。作者弗洛姆写道:人们由于忍受不了这种随自由而来的孤独和寂寞,乃至患上精神病,由此试图通过各种方式来逃避自由……逐步培养起人们的权威主义性格,而法西斯纳粹主义正是人类关系异化的顶点。

  没有理性,没有良知,黑暗之心就占据内心的空白,针对小学生的枪击事件或砍伤事件就发生了。这不是将犯罪嫌疑人说成精神病就一推了之的。有人说说“讨论这有啥意义”更显示出传媒所说的“结构性冷漠”。

  一心想成功会让我们输掉什么?

  因为诱惑太多,我们都在奔跑,筋疲力尽,但遗憾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奔跑;因为成功至上,我们都在拼搏,蓦然回首,却发现我们需要把握住的其实很少。

  远离了自然,远离了理性,远离了良知,我们的内心就会被黑暗占领。

  当代人尤其缺乏“同理心”(empathy),一种设身处地替别人着想的能力。这个社会和教育的设置就是让我们互相疏远,考试和应聘就是打通关,大家的“任务”就是打败其他所有人。

  我们的父母真心实意地急于帮助我们做得比别人更优秀,我们的老师一门心思地要求我们考取各类证书,于是,从孩提时代开始,我们很多人就成长为情感麻木、对内心良知视而不见的人。我们对大自然的认知是残缺的,我们对社会关系的认知是残缺的,我们对自己内心的认知是残缺的。

  在追求竞争和超越的过程中,我们都变得与他人疏远了,他人即成功的障碍,自然即无尽索取的矿产,见山开山,见佛灭佛。这样,自然不可持续,社会不可持续。我们一心要赢,结果却是满盘皆输。

  所以,请想一想。

  期待诉诸内心的一代人

  你对自己的怕,不会因为你对强者的爱,而减少一丝一毫。

  文/张丁歌

  插画/李雄飞

  一位随机选取的微博用户,他拥有999个粉丝,和已达上限的2000个关注。他每日跟随关注人的万千发帖,过着一种应接不暇的“生活方式外包式生活”。跟随养生ID吃三餐和确定睡觉的时间;跟随阅读ID,随时放下左手的书,右手点击亚马逊;跟随电影ID,告诉自己“哦,我一生还有一百部该看的电影”;跟随星座ID,同水逆的男友分手;跟随财经ID,把攒来出国的钱,去读个国产商业院;跟随忽左忽右公知ID,动辄颠覆一下自己的价值观……更多时间,每隔10分钟点击一次刷新,实时观摩闺密、同事、领导、情敌、男友、男友的前女友们均在做什么;每晚临睡前,跟至少10个仁波切说晚安,听他们默念:修身养性,专注自我。却无人发问:微博设置为何不能关注自己?

  你是否有勇气拉黑自己,再以指向内心的食指,重新关注一次自己?

  这个问题愚蠢吗?

  也许,翻一翻马克·鲍尔莱恩那本《最愚蠢的一代》,你会纵容这种发问,并不安于他直指一代人的危险窘境。虽然,这位美国埃默里大学的教授,在以近9000万美国青年的尴尬生态为案例,但对于病灶相似度极高的我们,书页仿佛变成一面面镜子。

  他在书中提到:在整个人类历史上,知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普及过,图书馆、博物馆、大学、历史频道、维基百科、《华尔街日报》、《纽约时报》,一切都在你的鼠标下,但我们没有看到年轻人,至少是美国年轻人,包括高中生和大学生,在历史知识、公民意识、阅读成绩、国际竞争力方面的提高。为什么?

  他给出的答案,让大多数并不闭塞的中国青年面颊发热。“他们把时间几乎都花在了社交网站和手机短信上。而没有在自己的生命中保留更多的空间,与历史、与艺术、与公民理念相遇。”倘若他见识到中国所涌现的越来越多的“全屏包围的人”,或许不会仅仅把书著副标定为——“数字时代如何使美国青年变得愚蠢并威胁我们的未来,或不要相信任何三十岁以下的人”。电影《社交网络》带着激动人心的纪实故事入围奥斯卡时,马克·鲍尔莱恩教授已经义正词严地说出,“一个人成熟的标志之一就是,明白每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99%的事情对于别人而言根本毫无意义”。显然,这个逻辑的反向更为成立,并证明了此前那个问题并不愚蠢。

  而在鲍尔莱恩教授这里,“愚蠢”二字也没有那么刻薄。它不是瞄准这一代人的智力开枪,而是叹息,他们生于一个资源最丰厚的时代,却丧失甚至放弃了有望成为最有见识的一代人的机会。

  当年,苏格拉底在看到摆卖的奢侈物品时,说道:我不需要的东西可真不少啊!

  这是一个被过度@了的时代。你在@与@搭连起的界面,感知外界,以为这就是世界。你的内心,如同那个在一次次转发之间,被弄丢或残缺的原始帖,不复原貌。有谁在真正点击当下,点击自己?我不知道,你是否有勇气拉黑自己,再以指向内心的食指,重新关注一次自己?

  你舍不得那些伟大的灵魂,那就把自己也诉诸内心。以期再次遇见那些伟大,认出彼此。

  “正如一个不需要或只需要很少进口物品的国家,才是最幸运的国家,同样,如果一个人内在充足、丰富,不需要从自身之外寻求娱乐,那么,这个人就是一个最幸运的人。因为进口物品使国家花费不菲,仰仗他人,同时又带来危险、制造麻烦。”叔本华老师的这番话,更是说给这一代的你和我。

  这个仿佛被按下快进键的时代,人们没有能力独立,忍受不了孤独,甚至无法独处。从肉体到精神,你已成为一个仰仗外物来不断充血复活的人。这听上去有些可怕,是的,你把你的灵魂软禁了。

  “几乎我们所有的痛苦都来自我们不能在房间里独处。”帕斯卡尔早就如此放言。人们的外化,来自时代病下的痛苦和恐惧。歌德曾在《诗与真》中评论:无论经历任何事情,每个人最终都得返求于己。

  我们渴望真正诉诸内心的一代,他们是自己的旁观者和仰仗者,是自己的交流者和发明者。他们是鲍尔莱恩教授的宽容读者,要让自己预留生命和经典对话。他们是《死亡诗社》基廷教授的好学生,懂得那句“你们必须努力寻找自己的声音,因为你越迟开始寻找,找到的可能性就越小”。他们为世界写生,却画出这个时代的疼痛。他们可以是莫言,却撰写灵魂深处的高密乡。他们可以生产笑声,却更冲动于去历史深处抚摸苦难。他们把自己活成自己——足以和这个时代对话的更好的自己。

  文化的一个伟大作用,是——认出彼此。

相关阅读

最新评论

    手机版|关于本站|粤ICP备16010423号

GMT+8, 2024-3-28 21:20 , Processed in 0.061876 second(s), 11 queries .

© 2001-2011 Powered by Discuz! X3.4. Theme By Yeei!

返回顶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