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曼的作品,犀利炫目,有时美得让人窒息。对视觉与时尚的独到把握,会让人对陈曼产生幻想,以为她会是苛刻乖僻的“时尚精”。而事实是,陈曼并非“时尚女魔头”般的常规时尚人,不是因为她不物质,是她懒得矫情。 陈曼是国内的顶级时尚摄影师之一,但千万别对她顶礼膜拜,她只是一个很会拍照的北京妞儿。 档案: 陈曼这样的人物,总是让人不自觉地非理性期待,好像盼她会闪着耶稣光、踏着七彩祥云华丽出场,以至她已经站在面前,我还在望着她的助理,眼神诚恳,意表“我什么时候能见到陈曼小姐?”眼前的陈曼,有些黑、有些瘦,穿着灰色的棉质帽衫、牛仔裤、运动鞋,手里捧着一个大水杯,眼神很直接,嘴唇倔强。 然后,陈曼成了摄影师 陈曼很幸运,在上中央美院附中的时候,国内第一次出现了平面设计专业;在上中央美院的时候,又赶上学校第一次出现摄影专业。陈曼也很勇敢,两次果断地“吃了螃蟹”。从建筑到舞台美术再到摄影,学生时代的陈曼,专业一直在变。看来陈曼从来就是随兴洒脱的人,不瞻前顾后。“其实专业的变化不大,”她自己说,“这些专业都是视觉方面的,都是关于构图、色彩、造型。最后选择了摄影,拍商业人像,是因为我太喜欢人了,喜欢观察人,喜欢人的外观,喜欢一切有关于人的东西。不画的话,就用一个更亲密的方式接触,比画画更亲密的方式,摄影。” 陈曼第一次商业摄影是为《视觉》第1期拍摄封面,当时她还没有毕业。陈曼当时的男友是张丹。当时因为各种契机,他去了《视觉》。杂志创刊,陈曼争取到了拍摄封面的机会。“他们说让我先拍,拍完看看再说。我拍了春晓,他们看了都觉得挺好的,符合他们的要求,就用了。” 奇才的故事中总少不了伯乐。陈曼的故事里,这个角色是造型师李东田。《视觉》第1期出版后,李东田在报刊亭看到陈曼拍摄的封面,于是找到她,两个人的合作至此开始。 “我们合作第一次也是拍《视觉》,04年年底那期开始。然后紧接着我们拍了一个他的造型作品集,里面大部分都是我专门为他拍摄的美容图片。然后慢慢就变成‘摄影师’了,给各大杂志拍、给各大广告拍,给各大明星拍。”又是几个“然后”,陈曼成了摄影师。 陈曼秘籍 不到三年时间,陈曼已跻身国内顶级时尚摄影师行列。太多人想向陈曼看齐,甚至在风格手法上也向她靠近。对此她怎么看?陈曼回答还是一贯的直率,“我觉得挺好的,我觉得这证明我还是有市场力,呵呵!好多时代都是因为有一个人做得好了,所有人都像他学习,而这些人在学习中也慢慢找到自己的风格,这也是一件好事。当然有的人就是找不着,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。”想要站在高处,成为卓越的摄影师,仿效绝对不是最好的捷径。与新人时尚摄影师们,陈曼分享了她的成功秘诀: 创作意识 “摄影来说,技术方面其实是相对简单的,关键是观念。就跟使相机似的,你不一定非得使特别好的相机才能拍出特别好的照片来,是和你的创作意识有关系的。(有人说你以后期修图为重点?)我不是以后期为重点,我是以创作意识为重点,修片只是一个工具,它为创作意识的表达服务。” 个人风格 从早期的《视觉》封面到现在,陈曼的作品一直有自己独树的风格。“入行之初我就一直想做一个‘陈曼’的风格,因为我觉得我有创造的能力。所以我结合我以前学习的技术,创造自己的风格。(如何定义自己的风格呢?)你要是让我冠一什么名词呢,那我肯定没有。我就是想走一个不一样的风格,而且真心是我自己喜欢的,不是诚心为了‘唉,他拍成这样了,不行不行,我得躲着他。’不是那样,不是特费劲的,拐弯抹角的、咬牙切齿的,我想根据我内心最喜欢的东西来做我自己的专业。”
美术功底 陈曼曾在博客中“大言不惭”,说当摄影师对她来讲是特别简单的事儿。她认为有过深厚绘画功底的人,做起有关视觉方面的任何工作,都会很好上手。陈曼总能把美容片处理得完美却真切,也得益于多年的美术学习。“我对人的脸、美容片,可以说非常非常非常的轻车熟路。而且做这个吧,对我来说太好了,太容易、太简单了。我知道具体这一根小汗毛、小皱纹为什么是这样,对我来说是一件特别高兴愉快的事儿。” 亲历亲为 “中国近代时尚历史是空白的,所以导致国内没有director,没有stylist,只有化妆师和摄影师。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是DIY,都是自己做,恨不得摄影师自己去化妆、找衣服、修图,其实在时尚发达的国家这都应该分开的,一人守一行。但是现在时势造英雄,造就了国内摄影师化妆师都成了多面手。”国内的时尚行业发展的不成熟,似乎也不全然是坏事,少了转交他人的环节,至少作品能更接近最初的设想。 “我基本没拍之前就想好要修成什么样了。拍完、修完了,就会和我脑袋里想得一模一样。”成熟完善的团队缺席,从创意、拍照、到后期修图(有时候包括服装、道具的设计制作)亲历亲为,也不失为实现创意的有效保障。
“我是以人为主,是在跟人合作,不是把所有拍摄都看成我的作品而已。” 陈曼的眼神很直接,采访的过程中,有几次让我产生错觉,以为我才是那个受采访受审视的对象。她说她喜欢观察人。靠敏锐的观察力,大街上的大妈、公车上的小朋友,都能给她时尚的灵感。“发现美靠观察力,不是因为什么在时尚圈子里是顶尖儿的,好的东西存在于生活的各个方面。” 陈曼的镜头阅人无数。演员,歌手,模特,甚至普通人,无论是谁,陈曼总能捕捉到他最独特的一面,让人精艳。 说起明星和模特在镜头前的不同 ,陈曼讲:“不一样。明星是会演戏的,他们的人生经历相对于普通人要丰富,每次拍戏都要经历很多别人的人生,眼神里就更有表现力。好的模特眼睛也会说话,但还是局限在时尚的那种感觉里。”但明星也有不及模特的一面,“很多明星拍照,都以表现自我为主,要上淡妆,造型不能太夸张、不能太fashion,要表现真我。” 那热衷创意的陈曼是不是更喜欢拍摄模特? “不会,那就太以自我为中心了。我是以人为主,是在跟人合作,不是把所有拍摄都看成我的作品而已。”
陈曼定义“好模特” 对陈曼而言,在镜头前没有不好的模特,只有不合格的摄影师。“模特都有他自己的特点,如果你把他的特点发挥出来,都是好的模特。”而说到超模,陈曼又有另一番观点,“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美丽就能成为超模,有好多因素。比如说她可能哪儿哪儿都长得特别完美,但就有一个缺点。如果这个缺点恰到好处的话就是一个特点。比如刘丹,在中国大众审美里,她哪里都是完美的,但就是她长了一双丹凤眼,小翘翘鼻子,这样就可以成为超模。如果哪儿都长得没有缺陷的话,就是一大美妞儿,没什么特点不容易让人记住。”
随兴陈曼 “怎么着都行” 陈曼说自己没有最心仪的模特,那是假话。经常看陈曼的博客,总能看到一个叫Raph的混血男模,熟悉她的人知道,那是她的男友。“我跟他好,在一块儿就总拍他呗。我跟谁好就总拍谁,总画谁。我有这毛病。”陈曼半开玩笑地说。 Raph不是职业模特,是一个喜欢玩滑板和说唱的“地下活动青年”,和陈曼初次相识,是在“耐克”的一个party上。 “我特早就看过他照片。当时是cosmo给他拍的,特别白,健康大帅男。然后那次看到他本人,胡子拉碴,倍儿黑,但通过外形也把他认出来了,就认识了呗。(那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?)就是他喜欢我、我喜欢他,就好了呗。”想要让陈曼娓娓道来她爱的罗曼史,实在有些难度。 Raph和陈曼各自的工作都很繁忙,能在一起享受二人时光的时间很少。大多数日子里,陈曼都会中午起床,去工作室拍开会、拍片儿。晚上时间允许会和二三好友小聚,吃吃饭,聊聊天。夜里回到家再修图直到凌晨。这就是陈曼平常的生活。 但凡在艺术上有所成就的人,多有一颗孩子一样的心——执着,也爱玩儿。陈曼就是这样。但操作商业和时尚摄影,陈曼懂得妥协,哪怕有时候客户的要求和品味与自己的想法背离。“当然要按客户的要求去做,如果客户给我宽松的发挥空间当然好,如果不能,我不会太较真儿。我的目的是为了赚钱。我为什么要赚钱呢,因为我要拿赚的钱供养自己的理想,来‘买’自己喜欢的那些事情。” 现在的陈曼,把有限的业余时间都用在了自己的事情上。“现在我的业余时间充分利用在做自己的事情上,比如说组织一些情投意合的朋友弄些活动,拍些片子,比如说要办一本地下杂志,可能要弄一个地方,一个组织,可以开party。我还想自己拍电影。” 陈曼很随兴,哪怕是为片子做后期,她也会一会儿做做饭、一会儿玩玩游戏,当然,这种态度从来不会影响她作品的质量。陈曼喜欢读书、听音乐、看电影,但她不挑剔,朋友推荐她会照单全收,用她自己的话说,“我怎么着都行。” 采访的最后一个问题,是问她今年的工作及生活计划。 “现在是07年伊始,那今年……” “没计划。工作上没什么计划,因为太多事儿,这个事儿来了其他事儿早堆那儿了,成山了。不用计划别人都给你安排好了,计划也没用。” 她说她想休假,但没有时间。 陈曼与男友Rap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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